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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亲手擦干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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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推开房门,同住的佣人小娟不知鬼鬼祟祟在做什么。

一见我,她脸上闪过一丝心虚,反咬一口。

“懂不懂礼貌啊,敲门!”

我的疑惑被堵在口中,抿了抿嘴,转身收拾自己的床铺。

感受到她敌意的视线,我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
小娟的妈妈刘姨是蔺家的老佣人,很得信任,仗着这一点,她总认为自己比别的佣人高人一等,动不动拿鼻孔看人。

另外,小娟对何婉卿十分讨好,会针对我也不奇怪。

下一秒,一条钻石的项链从我的被子中掉落在地板上。

同一时间,小娟尖利的叫声响起,“太太的项链!你居然偷东西!”

我愣了几秒,联想到刚刚小娟的举动,一下子反应过来。

这一闹,动静不小,连当事人何婉卿也被吸引过来。

她穿着一袭墨绿睡裙,波浪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着,看了一眼地上的项链,然后意味未明地盯着我。

小娟率先发难,“太太,是这女人偷的!”

我掐了掐掌心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“太太,我第一次来蔺家,连您住哪都不知道,要去哪偷?刚刚进门时,我见到小娟往被子里藏了什么,结果就掉出了项链……”

小娟脸涨成猪肝色,恨不得撕了我的嘴,“你……你乱说什么,你这丑八怪含血喷人!”

我仍旧不卑不亢,“我说的是实话,太太可以调监控看看。”

“好了,”何婉卿狠狠瞪了小娟,娇叱一声,“这件事到此为止!”

拿着项链离开时,何婉卿像只高傲的孔雀般下达命令。

“谈梦,明天陪我出去一趟。”

说罢,根本没给我回答的机会,便离开了。

——

翌日,烈日当空。

我双手提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,汗水如珠子般落下。

前方,何婉卿撑着蕾丝伞,不耐道,“快一点!怎么走这么慢!”

我赶紧小跑了几步,顾不上脚腕的酸痛,跟着她进入商场。

华瑞商场,蔺氏控股企业之一,里面全是高奢品牌和手工定制服饰。

何婉卿俨然是这里的常客,一进门,导购小姐笑容满面,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。

“太太,这边请,我带您看看前两天刚从国外运回的款式……”

我安分地跟在何婉卿身后,忽视了店员们打量我的视线。

很快,我们被领进了一个明亮宽敞的贵宾室。

何婉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,店员立马拿出一条华贵的裙子,卖力地介绍着。

这时,另一名店员端上一杯水,笑得如沐春风。

“蔺太太,您要的冰美式吧。”

何婉卿斜了我一眼,开口道,“你有没有点儿眼力见,还不给我端过来。”

我放下手中的东西,迎上去前去。

指尖刚触碰到咖啡杯,我的脚下忽然被人一撞,整个人跌了出去。

整杯咖啡全泼在我的衣服和头发上,冰水顺着发尾一滴滴下滑。

“啊,怎么这么不小心……”何婉卿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,嘴角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。

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,我忍着痛起身,低头道歉。

“太太……对不起。”

何婉卿悠闲道,“你把人家的地板弄得这么脏,还不亲手擦干净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这时候,店员拿来了拖把,我正要接过,却被打断。

“谈梦,你耳朵有问题吗?”翘着水晶鞋的尖头,何婉卿嗤笑,“我说了亲手,不懂么。”

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,我屏住呼吸,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。

缓缓蹲下身,我拾起散落的冰块,接着用手捧起地上的咖啡液,一点点扫到垃圾桶里。

门口路过的客人来来往往,不少人驻足看着我,窃窃私语。

直到我将最后一块瓷砖也擦完,腰已经僵得直不起来。

我正要起身,何婉卿突然在背后踹了我一脚,令我直接撞翻了垃圾桶,半桶脏污全泼到了我身上。

黏腻,腥臭,烟灰……我浑身已经没有一处干净。

慢慢捏紧了冻红的指尖,我接受着众人同情、轻蔑、讥笑的眼神,只当自己是个木头。

背后传来了她的娇笑。

“抱歉抱歉,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垃圾呢!”